信息來源:www.malafaka.com | 發布時間:2022年07月15日
中國居民家庭幽門螺桿菌感染的防控和管理專家共識(2021年)
國家消化系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上海) 國家消化道早癌防治中心聯盟 中華醫學會消化病學分會幽門螺桿菌和消化性潰瘍學組 全國幽門螺桿菌研究協作組
通信作者:
李兆申,海軍軍醫大學長海醫院消化科,上海 200433,Email: zhsl@vip.163.com,電話: 021-55621735;
楊云生,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消化科,北京 100048,Email: sunnyddc@plagh.org,電話: 010-55499007;
呂農華,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330006,Email: lunonghua@163.com,電話: 0791-88691290;
周麗雅,北京大學第三醫院消化科 100191,Email: zhoumed@126.com,電話: 010-62034716;
丁松澤,鄭州大學人民醫院消化科 450003,Email: 2962717597@qq.com,電話: 0371-65580603
Chinese consensus on family based-Helicobacter pylori infection control and management
National Clinical Research Center for Digestive Diseases (Shanghai), Gastrointestinal Early Cancer Prevention & Treatment Alliance of China, Helicobacter pylori and Peptic Ulcer Group of Chinese Society of Gastroenterology, Chinese Association of Helicobacter pylori Study
Corresponding author:
Li Zhaoshen, 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Changhai Hospital, Naval Medic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3, China, Email: zhsl@vip.163.com, Tel: 0086-21-55621735;
Yang Yunsheng, 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General Hospital of PLA, Beijing 100048, China, Email: sunnyddc@plagh.org, Tel: 0086-10-55499007;
Lyu Nonghua, 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Nanchang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06,China, Email: lunonghua@163.com, Tel: 0086-791-88691290;
Zhou Liya, 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The Third Hospital of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191, China, Email: zhoumed@126.com, Tel: 0086-10-62034716;
Ding Songze, 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People′s Hospital of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450003, China, Email: 2962717597@qq.com, Tel: 0086-371-65580603
本文來源
《中華消化雜志》2021年4月第41卷第4期221-233頁
引用本文
中文:國家消化系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上海),國家消化道早癌防治中心聯盟,中華醫學會消化病學分會幽門螺桿菌和消化性潰瘍學組,等. 中國居民家庭幽門螺桿菌感染的防控和管理專家共識(2021年)[J]. 中華消化雜志.2021,41(4):221-233.
DOI:10.3760/cma.j.cn311367-20210219-00108.
英文:National Clinical Research Center for Digestive Diseases (Shanghai),astrointestinal Early Cancer Prevention & Treatment Alliance of China, Helicobacter pylori and Peptic Ulcer roup of Chinese Society of Gastroenterology, et al. Chinese consensus on family based-Helicobacter pylori infection control and management[J]. Chin J Dig, 2021,41(4):221-233.
DOI:10.3760/cma.j.cn311367-20210219-00108.
摘 要
有關H.pylori感染和相關疾病的防治,國內外已有多部共識發布。2017年以來,我國學者先后制定的《第五次全國幽門螺桿菌感染處理共識報告》《中國慢性胃炎共識意見(2017年,上海)》《全國中西醫整合治療幽門螺桿菌相關“病-證”共識》和《中國幽門螺桿菌根除與胃癌防控的專家共識意見(2019年,上海)》等共識意見,為國內H.pylori感染和相關疾病的診治、難治性H.pylori感染的處理和胃癌的防控發揮了重要作用。隨著臨床實踐和認識的深入,家庭H.pylori感染的情況逐漸引起關注,其危害不容忽視,有必要制訂新的管理策略指導防控。本共識在上述共識意見的基礎上,進一步對我國居民家庭H.pylori感染和相關疾病的防控提供建議,以便于指導臨床醫師、社區和家庭醫生對家庭H.pylori感染的診治和管理,從而對我國防控H.pylori感染、預防胃癌的發生、改善居民健康狀況起積極作用。
關鍵詞
幽門螺桿菌;家庭感染;胃十二指腸疾??;胃腫瘤
DOI:10. 3760/cma.j.cn311367-20210219-00108
Abstract
Infection by Helicobacter pylori (H.pylori) emerges as a major health threat for Chinese families and society, due mostly to the high infection rate and healthcare cost that attributed to H.pylori-related gastrointestinal and extra-gastrointestinal diseases. It is also a heavy economic and health care burden for the country. Since 2017, four major consensus reports for H.pylori infection control and related disease prevention have been published in China. These consensus suggestions provide general guideline for the management of H.pylori infection and are critical for H.pylori related-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However, no corresponding guidelines and treatment strategies have been designated for management of H.pylori infection among family members to block its intra-familial transmission and development of related diseases. H.pylori infection is largely a family-based disease, with the advance of clinical practice and public awareness, the detrimental effects of family-based H.pylori infection has been increasingly recognized, which requires attention from physicians and public health administrative officials. On the basis of the above, this consensus has brought out the novel notion of “whole family-based H.pylori infection control and management” to curb H.pylori intra-familial transmission. The consensus suggestions will be instrumental to prevent H.pylori spreading among family members, and subsequently reduce gastric cancer incidence and medical expenditures. It will also be helpful to optimize household living style and improve public awareness and health for Chinese residents and society.
Key words
Helicobacter pylori; Family infection; Gastrointestinal disease; Gastric cancer
DOI:10.3760/cma. j.cn311367-20210219-00108
我國是H.pylori感染的高發國家。25%~30%的H.pylori感染者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胃腸道疾病,如消化不良、慢性胃炎、消化性潰瘍、胃惡性腫瘤等;H.pylori感染還與多種胃腸道外疾病(如缺鐵性貧血、特發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自身免疫病、心血管疾病、腦血管疾病等)密切相關[1-3]。H.pylori相關疾病不僅危害人類健康,還加重了社會和家庭的衛生保健負擔。因此,根除H.pylori以減少相關疾病的發生尤為緊迫。
2017年以來,我國學者制定了《第五次全國幽門螺桿菌感染處理共識報告》[1]、《中國慢性胃炎共識意見(2017年,上海)》[4]、《全國中西醫整合治療幽門螺桿菌相關“病-證”共識》[5]和《中國幽門螺桿菌根除與胃癌防控的專家共識意見(2019年,上海)》[6]等重要共識,國際上也有多部相關共識發布[3,7-11]。這些共識意見為H.pylori感染和相關疾病的診治、難治性H.pylori感染的處理和胃癌的防控提供了理論和實踐指導,具有重要意義。隨著臨床實踐和認識的深入,家庭H.pylori感染的問題逐漸引起關注[12],有必要在此基礎上制訂新的管理策略對其加以預防、治療,以提高公眾對其危害的認識,減少相關疾病的發生,減輕衛生保健負擔[12-13]。
目前國內外尚無關于居民家庭H.pylori感染防控和管理的共識和意見。傳統的“檢測與治療”和“篩查與治療”策略可用于不同感染人群的防治[1,3,7],但其臨床實踐容易受到治療人群的選擇、患者依從性、成本效益控制、臨床醫師處理同質性等因素的影響。因此,有必要采用更加有針對性的補充策略解決上述問題。在前述共識[1,4-6]的實踐基礎上,本共識提出“以家庭為單位防控H.pylori感染”的理念,進一步對我國居民家庭H.pylori感染的傳播、處理,感染源的消除,以及相關疾病的防控提供建議,促進居民對家庭H.pylori感染的重視,提高臨床醫師的規范化診療水平,提高社區和家庭醫生的防病意識[12-13]。這將對我國H.pylori感染的防控、減少相關疾病的發生、控制醫保支出、提高國民衛生健康水平起到積極作用。
本共識的籌備和相關“陳述”的構建借鑒了我國上述4次共識[1,4-6]制訂的經驗,通過對相關文獻進行系統檢索,提出有關“家庭H.pylori感染”的認識和處理中的關鍵問題,形成陳述條目。共識起草過程中參考了PICO(participant,intervention,comparison,outcome)原則[14]和國際通用的共識制訂流程[7-11]。證據質量和推薦強度的評估采用建議評估、發展和評價的分級(grading of recommendations assessment, development and evaluation, GRADE)系統[15]。證據質量分為高質量、中等質量、低質量和很低質量4級,推薦強度分為強推薦(獲益顯著大于風險,或反之)和條件推薦(獲益大于風險,或反之)2級。證據質量僅是決定推薦強度的因素之一,低質量證據亦有可能獲得強推薦。
共識達成過程: 采用Delphi方法達成相關“陳述”的共識,構建的“陳述”先通過電子郵件方式征詢相關專家意見,通過2輪征詢后,初步達成共識的“陳述”。2021年1月30日組織專家線上會議,逐條討論并進行了必要的修改,表決采用“問卷星”電子系統平臺的投票程序進行無記名投票。表決意見分成6級: ①完全同意;②同意,有較小保留意見;③同意,有較大保留意見;④反對,有較大保留意見;⑤反對,有較小保留意見;⑥完全反對。表決意見①+②占比之和> 80%屬于達成共識,以下各陳述的“共識水平”以表決意見①+②占比之和表示。
一、居民家庭H.pylori的感染和傳播
【陳述1】 H.pylori是一種可以在家庭成員之間傳播的致病菌。
證據質量: 高質量68.4%;中等質量23.7%;低質量7.9%;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 強推薦 84.2%;條件推薦 15.8%
共識水平: 94.7%
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傳播是H.pylori傳播的重要途徑。國內外的大量研究和meta分析結果均表明,H.pylori感染存在明顯的家庭聚集現象[16-24]。對H.pylori感染患者家庭狀況的調查結果發現,當父母存在H.pylori感染時,其子女的H.pylori感染率顯著升高;配偶之間和同胞之間也存在傳播現象[16-23]。這些結果提示家庭內傳播是H.pylori感染的重要方式,但家庭成員的感染風險與家庭生活習慣、種族、衛生情況、社會經濟狀況和家庭規模等有關,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家庭差異較大[22-25]。目前已知所有的H.pylori感染者均會出現組織學上的胃炎[1,3],不同患者感染H.pylori后的臨床表現差異也較大。部分H.pylori感染者無任何癥狀和體征,僅在健康體檢時才被發現;少數H.pylori感染者經多年緩慢發展后,出現慢性非萎縮性胃炎、萎縮性胃炎、腸化生、上皮內瘤變并導致胃癌發生[1,3]。
【陳述 2】 H.pylori主要通過經口途徑傳播,家庭內傳播是其感染的主要方式之一。
證據質量: 高質量63.2%;中等質量28.9%;低質量7.9%;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 強推薦78.9%;條件推薦21.1%
共識水平: 94.7%
國內外多項研究提示H.pylori主要通過口-口、糞-口和水源途徑傳播[22,26-28](表1)。前期研究證實,在感染者的嘔吐物、唾液和糞便中可以分離培養出H.pylori [26-27],并在牙斑和蛀牙中檢測到H.pylori核酸物質[29-31]。H.pylori可以在多種動物體內被檢測到[32],還可以從綿羊[28]、山羊和牛[33]等動物的胃黏膜中被分離培養。研究還發現,H.pylori可在牛奶、速食食品、蔬菜、果汁,以及不同的肉類中存活一定時間[34]。拉丁美洲學者采用分子生物學方法或細菌培養方法檢測發現,飲用水、淡水、井水、海水和海產品中也存在H.pylori核酸物質[34-37]。盡管具體的傳播途徑還需進一步確認,但以上研究結果已經表明經口途徑可能是家庭成員感染的方式之一。H.pylori感染通常由家庭成員傳播,成員之間的菌株可以完全相同或經變異后相似[15-22,24];由于感染的個體可存在不同來源菌株的情況,提示也存在外源性感染的現象[20,38]。未來需要進一步研究闡明家庭內傳播和外源性感染這2種感染方式的比例和重要性。
【陳述3】 被H.pylori感染的家庭成員始終是潛在的傳染源,具有持續傳播的可能性。
證據質量: 高質量47.4%;中等質量47.4%;低質量5.2%;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 強推薦73.7%;條件推薦26.3%
共識水平: 92.1%
由于H.pylori感染者不經治療很少痊愈,被H.pylori感染的家庭成員始終是潛在的傳染源,存在持續傳播的可能性[16-23]。當與H.pylori感染的家庭成員共同生活時,其他成員(如配偶和子女)感染H.pylori的風險增加,但并非所有的家庭成員一定會感染H.pylori,是否感染H.pylori與接觸的親密度和遺傳背景有關。因此,對家庭成員進行宣教,提倡良好的衛生和飲食習慣,防止重復和交叉感染,如增強使用公筷、公勺的意識,提倡分餐制,避免食用受污染的食品和飲用受污染的水等(表1),有助于防止H.pylori在家庭成員之間傳播,降低H.pylori感染和相關疾病的發生風險。
【陳述4】 大多數H.pylori的感染發生在兒童和青少年時期,成年后也會感染。
證據質量: 高質量34.2%;中等質量57.9%;低質量7.9%;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 強推薦63.2%;條件推薦36.8%
共識水平: 84.2%
多項研究顯示,家庭內傳播是兒童感染H.pylori的主要途徑,主要由父母尤其是母親傳播[16-23,25]。家庭成員之間常見的感染途徑包括共用餐具、共用食物、咀嚼食物喂食、親吻、不良的衛生習慣等。2006年關于上海地區1 119名健康在校兒童和青少年的H.pylori感染調查結果顯示,無癥狀兒童中7歲年齡組的H.pylori感染率為30.9%;7~12 歲年齡組的兒童隨著年齡的增長H.pylori感染率逐漸上升,平均年遞增率為3.2%,12歲兒童的H.pylori感染水平接近成人[39]。2014年上海地區1 634例進行內鏡檢查的兒科患者中,年齡為<3、4~6、7~10和11~18歲兒童的H.pylori感染率分別為24.6%、27.2%、32.9%和34.8%[40]。近年來由于生活和健康水平提高,國內的H.pylori感染率呈下降趨勢[41-42]。2011年國內一項關于北京、廣州和成都3座城市的3 491名兒童H.pylori感染的橫斷面研究結果顯示,年齡為1~3、4~6、7~9、10~12、13~15、16~18歲的兒童和青少年H.pylori感染率分別為0.6%~4.9%、5.6%~9.7%、3.9%~7.1%、8.6%~12.1%、6.2%~17.2%和13.0%~33.0%[42]。關于農村地區的H.pylori感染情況,尚有待進一步的調查。上述結果提示,兒童的H.pylori感染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升高,H.pylori感染主要發生在兒童和青少年時期,也會發生在成年后,但相對較少。此外,生活環境和習慣、文化水平、社會和經濟地位、家庭規模等也影響H.pylori的傳播。
【陳述5】 對家庭中所有的成年H.pylori感染者,均應考慮給予根除治療。
證據質量: 高質量39.5%;中等質量50.0%;低質量7.9%;很低質量2.6%
推薦強度: 強推薦52.6%;條件推薦47.4%
共識水平: 81.6%
對家庭中所有的成年H.pylori感染者,應當遵循我國《第五次全國幽門螺桿菌感染處理共識報告》[1]給予根除治療,除非有抗衡因素。2015年《幽門螺桿菌胃炎京都全球共識報告》[3](以下簡稱京都共識)也表明,H.pylori胃炎是一種感染性疾病,根除H.pylori可以消除感染源,降低人群感染的可能性,并防止嚴重并發癥發生。其他指南和共識意見包括2017年《幽門螺桿菌感染的管理-馬斯特里赫特Ⅴ/佛羅倫薩共識報告》[7],美國、日本和亞太地區的共識[3,8-11],以及一些大型臨床觀察結果[43-45]均建議,在胃黏膜萎縮和腸化生出現前根除H.pylori以降低胃癌風險。因此,除非有抗衡因素,建議對家庭中所有的成年H.pylori感染者進行根除治療。家庭的聚集感染可以部分解釋被感染家庭中1名或多名成員在不同時期出現胃黏膜癌前病變或胃癌的現象[46],表明感染因素在疾病進展中可能起重要作用。
二、家庭中兒童和老年人H.pylori感染的防控和管理
【陳述6】家庭中兒童H.pylori感染與胃黏膜病變的關系尚需進一步研究。
證據質量: 高質量28.9%;中等質量36.9%;低質量31.6%;很低質量2.6%
推薦強度: 強推薦50.0%;條件推薦50.0%
共識水平: 86.8%
由于H.pylori感染在兒童中引起的胃黏膜病變相對較少,目前有關家庭中兒童H.pylori感染與胃黏膜病變關系的研究尚少[25]。國內外有報道在兒童中甚至在幼兒中也發現了胃黏膜萎縮和腸化生[40,47-51]。如2項分別對中國524例[40]和日本131例[49]兒童的研究顯示,H.pylori感染患兒萎縮性胃炎的發生率分別為4.4%和10.7%;H.pylori陽性且發生Ⅱ期和Ⅲ期萎縮性胃炎的日本患兒,其胃竇和胃體部的腸化生發生率均為4.6%[49]。一項針對墨西哥慢性胃炎患兒的研究發現,9%的患兒發生胃黏膜萎縮,6%的患兒存在腸化生;36例H.pylori感染患兒中6例(16.7%)出現萎縮性胃炎 [50]。另一項針對H.pylori高感染率地區突尼斯兒童的研究發現,萎縮性胃炎患兒占入組總人數的9.3%(32/345),占入組慢性胃炎患兒的14.5%(32/221);在32例萎縮性胃炎的患兒中,30例為H.pylori感染者[51]。不同地區和國家的研究結果并不一致,如巴西的一項研究在96例H.pylori感染患兒中未發現胃黏膜萎縮者[52],法國和奧地利的H.pylori感染患兒中亦較少見胃黏膜萎縮者[53-54]。盡管尚需進一步研究,但是以上研究數據提示,在H.pylori感染率較高的地區,胃黏膜萎縮和腸化生的發生可能更常見。因此,有必要根據H.pylori的感染情況對其自然進程、后果、潛在的致癌風險,以及導致萎縮的因素作進一步探討。
【陳述7】 對家庭中的兒童H.pylori感染者,需根據風險獲益評估和相關疾病狀態進行管理。
證據質量: 高質量44.7%;中等質量34.2%;低質量21.1%;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 強推薦60.5%;條件推薦39.5%
共識水平: 89.5%
中華醫學會兒科學分會消化學組于2015年制定了《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診治專家共識》[55]。該共識推薦: 對有消化性潰瘍、胃MALT淋巴瘤的H.pylori感染患兒必須進行H.pylori根除治療;對有慢性胃炎、胃癌家族史、不明原因的難治性缺鐵性貧血、計劃長期服用NSAID(包括低劑量阿司匹林)、監護人或年長(年齡為12~14歲)兒童自己強烈要求治療的H.pylori感染患兒可給予根除治療。H.pylori感染的兒童檢測指征包括上述情況和一級親屬中有胃癌患兒,但未建議將H.pylori感染檢測作為常規檢測項目[55]。2017年《歐洲和北美聯合兒科胃腸病、肝病和營養學會對兒童和青少年幽門螺桿菌的管理指南(2016年更新)》僅建議對患有胃或十二指腸潰瘍的兒童進行H.pylori檢測和治療,不建議對所有兒童采用“檢測和治療”的策略[56]。由于該指南所收集的數據和提供的建議主要針對北美和歐洲地區,這些國家的H.pylori感染率本身非常低且呈下降趨勢,因此該指南可能不適用于高H.pylori感染率的國家和地區,以及醫療資源有限地區的兒童和青少年進行H.pylori感染的診治和管理。
由于H.pylori感染傾向于發生在12歲之前的兒童中,京都共識第16和17條陳述均建議在H.pylori感染高發地區可在12歲以后開始篩查和治療,以預防胃黏膜萎縮和腸化生[3]。2020年日本兒科胃腸病、肝病和營養學會發表了新的兒童H.pylori感染處理指南[57],該指南推薦對出現組織學上的胃黏膜萎縮,以及患有胃或十二指腸潰瘍、胃MALT淋巴瘤、蛋白丟失性胃腸病、缺鐵性貧血、慢性特發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的兒童,給予H.pylori根除治療;對年齡≥5歲且伴有活動性H.pylori感染的兒童,在考慮到可能再感染的情況下給予根除治療;對患有活動性胃炎、因腹部癥狀而做胃鏡檢查、家族中有胃癌患者且伴有活動性H.pylori感染的兒童,可考慮根除治療;不推薦對慢性原發性蕁麻疹且伴有H.pylori感染的兒童進行H.pylori根除治療;不推薦以預防胃癌為目的,對無消化道癥狀的兒童實施“檢測和治療”;不推薦以預防成人再感染為目的,在已根除H.pylori的家庭中對無H.pylori感染癥狀的兒童進行“檢測和治療”。上述新的建議較京都共識相比更進一步明確了兒童檢測和根除H.pylori的指征。
近年來,日本和韓國已開始實施全國性的H.pylori根除計劃,以減少胃癌和H.pylori感染相關疾病的發生,從而節省后期的醫療費用[58-59]??紤]到H.pylori感染很少會自行痊愈,以上共識對家庭H.pylori感染的情況均未進行描述或提供指導意見。因此,對家庭中H.pylori感染患兒的治療需根據風險獲益評估和相關疾病狀態進行處理,依照共識意見并與患兒家長磋商決定治療與否。
【陳述8】 對家庭中的老年H.pylori感染者,應當根據個體情況制訂H.pylori感染處理策略。
證據質量: 高質量42.1%;中等質量47.4%;低質量10.5%;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 強推薦65.8%;條件推薦34.2%
共識水平: 97.4%
老年人群的H.pylori感染率較高,根除H.pylori可使老年患者的胃腸道癥狀得以改善,并在某種程度上阻止或延緩胃黏膜萎縮和腸化生的發生,甚至還可以使部分胃黏膜萎縮或腸化生發生逆轉[60-62]。我國研究顯示,老年人對根除H.pylori常用抗生素的耐藥率并未明顯增高[63],如無抗衡因素,可以給予根除治療。然而,老年H.pylori感染者常同時患有心血管、腦血管、腎臟和其他系統疾病,或長期服用NSAID。因此,在進行H.pylori根除治療前,應進行風險獲益評估,并根據患者既往服用藥物情況、生理特點、疾病和藥物不良反應等,選擇個體化、規范化的治療方案[62]。同時,加強患者服藥前和服藥過程中的宣教工作,提高患者的依從性,使老年患者的個體化治療更加合理、規范和安全。
三、家庭H.pylori感染的防控和管理
【陳述9】 “以家庭為單位防控H.pylori感染”是阻斷H.pylori感染和傳播的重要策略。
證據質量: 高質量42.1%;中等質量42.1%;低質量10.6%;很低質量5.2%
推薦強度: 強推薦76.3%;條件推薦23.7%
共識水平: 86.8%
目前我國和國際上均采用以下2種H.pylori感染的診治和管理策略(表2)。①“檢測和治療”: 該策略是針對未經調查、有消化不良癥狀的年輕(年齡<60歲)患者,在低H.pylori感染率地區具有成本效益,但不適用于有報警癥狀或年齡較大(≥60歲)的患者。②“篩查和治療”: 該策略適用于H.pylori感染率較高的地區,或有胃癌家族史、有報警癥狀且生活在胃癌流行地區的患者[1,3,6-10]。在西方國家,由于H.pylori感染和相關疾病的發生率均較低,以人群為基礎的H.pylori“篩查和治療”策略獲益較??;在H.pylori感染率較高和胃癌的高發地區,根除H.pylori的“篩查和治療”策略有助于預防胃癌,具有成本效益優勢,值得進行基于人群的篩查和干預[1,3,7,64]。
由于H.pylori主要通過經口途徑傳播,加強宣教、防控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間交叉感染可以從源頭上減少感染的發生,在H.pylori感染的防控環節中具有重要作用[12-13,19,21-23]。因此,“以家庭為單位防控H.pylori感染”可以作為阻斷H.pylori感染和傳播的第3種補充策略(表2)[12-13]。雖然已有一些研究報道,但我國目前尚無大規模家庭感染H.pylori的流行病學調查數據,有必要進一步調查研究,并制訂針對家庭H.pylori感染進行防控的詳細策略。
【陳述10】對H.pylori感染的家庭成員進行共同治療,有助于減少根除后的再感染。
證據質量: 高質量36.9%;中等質量42.1%;低質量15.8%;很低質量5.2%
推薦強度: 強推薦65.8%;條件推薦34.2%
共識水平: 81.6%
有關H.pylori根除后的再感染和復發,不同地區的研究結果略有不同,H.pylori再感染和復發率為0~10%[8,65-68]。我國一項研究表明,成年H.pylori感染者在根除治療后1和3年的復發(包含根除治療后1年內的復燃和1年以上的再感染)率分別為1.75%和4.61%,收入低、衛生條件差是復發的獨立危險因素[65]。國內的一項系統評價結果顯示,H.pylori感染的全球年復發率、再感染率和復燃率分別為4.3%、3.1%和2.2%[66]。關于H.pylori再感染率的研究結果也因地區和國家而異,如韓國一項研究表明,長期(根除治療后37.1個月)的平均H.pylori再感染率為10.9%,每年再感染率為3.5%[67]。國內不同地區(如城市和鄉村)之間的H.pylori再感染率也有差異,但尚無關于家庭內傳播和再感染的研究數據,需要進一步分層研究確定。
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由于生活習慣相似、共用生活器具、密切接觸等原因可能導致H.pylori在家庭成員之間的傳播,這也是部分患者H.pylori治療失敗的原因之一[65,69]。H.pylori在家庭成員之間的傳播可以發生在治療前、治療過程中和治療后的一定時期內。國內外已有小規模研究顯示,H.pylori感染的家庭共同治療可有效切斷H.pylori在成員間傳播,并降低復發率和提高治愈率[69-76]。國內一項對H.pylori感染患者進行單獨治療與家庭成員共同治療的小樣本研究結果顯示,單個患者治療組24個月的累積復發率為19.7%,家庭共同治療組24個月的累積復發率僅為7.4%;H.pylori再感染率在根除12個月后開始升高,而家庭成員共同治療后12~24 個月的再感染風險低于單個患者治療[73]。國外也有相關報道支持以上結論[69],但在H.pylori感染率較低的國家或地區,單獨治療與家庭成員共同治療的結果差異無統計學意義[70,77]。關于H.pylori感染的家庭成員共同治療方面的研究目前尚缺乏大規模、多中心、隨機對照的研究數據,有待進一步研究證實[12-13]。
【陳述11】 對胃癌或胃黏膜癌前病變患者,應對其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進行H.pylori篩查。
證據質量: 高質量42.1%;中等質量47.4%;低質量7.9%;很低質量2.6%
推薦強度: 強推薦78.9%;條件推薦21.1%
共識水平: 84.2%
H.pylori感染有典型的家庭聚集特點,胃癌患者一級親屬中H.pylori感染者通常有較高的胃黏膜病變風險[46]。持續的H.pylori感染是萎縮性胃炎和腸化生發生、發展的最重要因素,多數患者在兒童時期感染后,經多年發展,演變為萎縮性胃炎和腸化生[3-4,25,49]。胃癌患者的家屬是胃癌的高風險人群,應對其進行H.pylori檢測,并對H.pylori陽性者進行根除治療;對于家庭中出現胃黏膜癌前病變如萎縮性胃炎和腸化生的患者,也應明確其H.pylori感染情況,并定期進行內鏡檢查[1,6]。
“以家庭為單位根除H.pylori感染”這一理念也反映在已有的國際共識中。如2018年《曼谷幽門螺桿菌感染處理共識報告》[8]陳述4指出,根除H.pylori可降低胃癌的發生風險,應對胃癌患者的家屬進行篩查和治療。2020年關于篩查和根除H.pylori預防胃癌的臺北共識也推薦,在胃癌高發區進行大規模的H.pylori根除治療以預防胃癌(陳述6~12),并建議將該措施納入國民健康保險計劃中(陳述12)[10]。雖然其他因素如遺傳、理化因素、飲食情況、生活習慣、年齡等與組織學上的胃黏膜萎縮和腸化生也密切相關,但H.pylori是已知最重要的致病原因[4,78-79]。多項國內外臨床觀察、國際共識均明確指出,根除H.pylori可減緩炎癥反應向胃黏膜萎縮、腸化生甚至上皮內瘤變發展的進程和降低胃癌發生率[80-82]。即便進行H.pylori根除治療時患者已進入腸化生或上皮內瘤變階段,亦有較好的預防胃癌的作用[80,82]。對已經手術的胃癌患者,也可減少異時癌的發生[61,83]。
消化性潰瘍患者通常有較高的H.pylori感染率(70%~90%),與患者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因而也可能有較高的感染風險,對家庭中的成年H.pylori感染者,除非有抗衡因素,均建議給予根除治療[1-3]。國內對H.pylori 感染者的分型研究結果顯示,Ⅰ型H.pylori菌株(CagA、VacA陽性)是我國居民H.pylori感染的主要菌株[84-87],由該菌株引起的胃、十二指腸疾病較 Ⅱ 型菌株(CagA、VacA陰性)更常見[78,88-89],其誘發胃黏膜病變和胃癌的風險也更高[88-93]。因此,H.pylori分型領域的研究對預防胃癌患者一級親屬胃黏膜病變和胃癌發生均具有重要意義[6]。
【陳述12】 我國《第五次全國幽門螺桿菌感染處理共識報告》[1]提出的治療方案適用于家庭成員H.pylori的根除。
證據質量:高質量65.8%;中等質量28.9%;低質量5.3%;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強推薦78.9%;條件推薦21.1%
共識水平: 94.7%
我國《第五次全國幽門螺桿菌感染處理共識報告》[1]推薦了含鉍劑的四聯方案(PPI+鉍劑+2 種抗生素)作為主要的根除H.pylori的經驗性治療方案(推薦7種方案,表3),療程為10或14 d,這些方案目前在臨床上被廣泛使用。甲硝唑、克拉霉素、左氧氟沙星的耐藥率均較高,阿莫西林、呋喃唑酮和四環素的耐藥率相對較低[1,94]。家庭成員可選用療效好、藥物不良反應率低的四聯方案。由于鉍劑不存在耐藥性,短期應用安全性高,除非有鉍劑禁忌,我國根除H.pylori的經驗治療方案推薦盡可能應用鉍劑四聯方案[1,95-96]。近來大劑量、高頻次的PPI+阿莫西林二聯療法也有初步報道,該方法簡便、易行、患者依從性好,其H.pylori根除率與四聯療法相似,但該方案不適用于對阿莫西林過敏的患者,且既往阿莫西林使用史可能導致潛在耐藥風險,有條件時可依據藥敏試驗結果酌情選用,其在大規模人群中應用的療效尚有待進一步驗證[97-100]。同時,新的鉀離子泵阻滯劑對胃酸分泌的抑制作用強、持續時間久,且不受細胞色素P450(cytochrome P450,CYP)2C19基因多態性的影響,為提高H.pylori根除率提供了新的選擇[101-102]。
【陳述13】 H.pylori首次治療即根除的理念適用于家庭成員H.pylori感染的治療。
證據質量: 高質量63.2%;中等質量28.9%;低質量5.3%;很低質量2.6%
推薦強度: 強推薦86.8%;條件推薦13.2%
共識水平: 94.7%
根除H.pylori與其他細菌性感染治療的性質相似,但特點不同。選擇高效抑酸的PPI提高胃內pH值、提高抗生素的生物利用度可提高H.pylori根除率[103]。近年來隨著H.pylori根除治療在國內的廣泛開展,H.pylori對抗生素的耐藥率逐步升高,經驗治療的根除率呈下降趨勢[104]。首次根除失敗容易導致細菌耐藥的產生,使再次治療時的用藥選擇范圍縮小[1,105],因此,應盡可能在首次治療時即成功根除H.pylori。
對于H.pylori感染的兒童和青少年患者,應根據個人感染和抗生素使用情況認真考慮根除的安全性和獲益,實施根除時需根據兒童體重調整抗生素的劑量[55]。H.pylori的耐藥性與患者所在地區細菌的耐藥性模式和既往抗生素的使用情況有關[98,105],經驗性治療方案的選擇需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考慮方案治愈率、藥物不良反應、抗生素耐藥性、服藥的簡便性、患者的依從性和治療費用等多種因素,以取得最 佳治療效果[10,106]。國內近年的研究結果顯示,以藥敏試驗結果指導的個體化治療與經驗性治療的療效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對于反復治療失敗的患者,以藥敏試驗指導的個體化治療更為必要[107]。對于既往抗生素使用情況明確的患者,經驗性治療也有助于提高H.pylori的首次根除率,減少耐藥的發生。
【陳述14】 尿素呼氣試驗、血清抗體檢測和糞便抗原檢測適用于家庭成員的H.pylori檢測。
證據質量: 高質量65.8%;中等質量34.2%;低質量0.0%;很低質量0.0%
推薦強度: 強推薦76.3%;條件推薦23.7%
共識水平: 92.1%
非侵入性的H.pylori檢測包括尿素呼氣試驗、血清抗體檢測和糞便抗原檢測,是目前臨床常用的檢測方法,適用于家庭成員的H.pylori檢測,被國內外多部H.pylori感染處理共識推薦[1,3,7],但以上方法各有特點和使用限制,需根據其特點和優勢選用[108]。
13C-尿素呼氣試驗和14C-尿素呼氣試驗具有檢測準確性和特異度相對較高、操作方便、不受H.pylori在胃內斑片狀分布影響等優點[108-109],但當檢測值接近臨界值時需謹慎判斷結果。尿素呼氣試驗易受到臨床藥物使用的影響,如檢測前使用過抗生素、PPI、某些中藥等[110],胃內殘留食物、胃部分切除術后、胃出血、胃腫瘤、胃黏膜嚴重萎縮或胃黏膜H.pylori菌量少也會干擾檢測結果,可能導致假陰性和假陽性結果;而血清抗體和糞便抗原檢測則不受以上因素影響[1]。血清抗體檢測包括H.pylori抗體和H.pylori抗體分型檢測,已經在國內廣泛開展[84-85]。對于H.pylori根除治療后的患者,由于血清抗體長期存在,無法確認現癥感染和用于隨訪,13C-尿素呼氣試驗、14C-尿素呼氣試驗和糞便抗原檢測可以彌補以上不足。因此,多種方法結合使用,對有效檢測家庭成員H.pylori感染有較大幫助。
H.pylori檢測的其他方法還包括快速尿素酶試驗和胃黏膜活體組織檢查[108-109],但這2種方法的不便之處是需要進行內鏡檢查。H.pylori培養可用于藥敏試驗和細菌學研究,分子生物學技術可用于檢測糞便或胃黏膜組織等標本,尤其適用于菌株的DNA分型、耐藥基因突變的檢測??谇痪呋蛲僖旱?em>H.pylori檢測具備簡便、快速的特點,有望用于家庭成員入戶檢測的初篩手段。
【陳述15】 從公眾和社區層面預防H.pylori感染的措施應當包括以家庭為單位的綜合防控。
證據質量: 高質量42.1%;中等質量42.1%;低質量7.9%;很低質量7.9%
推薦強度: 強推薦73.7%;條件推薦26.3%
共識水平: 92.1%
家庭傳播是H.pylori感染的主要方式之一。除“檢測和治療”和“篩查和治療”策略外,新的“以家庭為單位防控H.pylori感染”(圖1)也是較為可行的控制H.pylori感染的策略,可以對感染的家庭成員進行篩查、治療和隨訪[1,3,8,12-13]。這種方法的優點是不僅解決就診患者的問題,還關注到隨后的再感染和其他家庭成員的感染,以及被感染家庭成員胃黏膜病變的進展等多個相關問題,是一種更為實用和可操作性強的補充策略,有望阻斷H.pylori的傳播鏈并防止根除后再感染,但其大規模人群治療的衛生經濟學效益等問題尚有待進一步明確[12-13]。
具有感染風險的家庭成員間的相互關心、督促和參與能夠提高患者的依從性,使得監測感染患者的癌前病變和隨訪變得相對容易。因此,在公眾和社區層面預防H.pylori感染應當包括基于家庭H.pylori感染防控的內容,以減少傳染源,提高公眾對H.pylori感染的認識、增強預防意識、逐步建立良好的生活方式和習慣,最終達到減輕H.pylori感染相關疾病和胃癌負擔的目的。另外,臨床醫師、社區和家庭醫生在臨床診治、健康宣教和實施檢測等過程中也應正確引導公眾,在對感染者或其家庭成員診療的同時,避免不必要的醫療資源浪費。
【陳述16】在尚無有效疫苗的情況下,預防新生的H.pylori感染和根除家庭成員已存在的感染均是較為有效的感染防控策略。
證據質量: 高質量39.5%;中等質量52.6%;低質量2.6%;很低質量5.3%
推薦強度: 強推薦76.3%;條件推薦23.7%
共識水平: 89.5%
有關H.pylori疫苗的開發,多年來國內外已經有過不少嘗試[111],但由于其抗原制備和機體反應的復雜性,目前仍處于實驗室和臨床研發階段,短期內尚無法應用于臨床。因此,國內外H.pylori感染的防控現階段仍需使用抗生素控制感染和預防復發。在尚無有效的疫苗可用之前,預防家庭中新生的H.pylori感染和根除家庭成員已存在的感染同等重要,兩者均是較為有效的H.pylori感染防控策略。
四、小結
H.pylori感染是一種基于家庭和人群傳播的疾病,除傳統的“檢測和治療”和“篩查和治療”策略外,本共識提出了“以家庭為單位防控H.pylori感染”的新策略。該策略是對感染的家庭成員進行篩查、治療和隨訪,也是對此前達成共識根除H.pylori策略的進一步拓展,以期提高家庭成員的防范意識,預防或減少H.pylori的傳播,降低胃黏膜病變和胃癌發生的風險,并可節省后期醫療費用。隨著治療人數的增多,抗生素的耐藥情況可能增加、難治性病例增多,值得關注和防范。
H.pylori的“全家庭感染防控理念”從提出到達成共識僅短短數年,雖然其在衛生經濟學、倫理學、方法學等方面的數據尚有待進一步完善和補充,但不影響目前共識得出的陳述和結論。本共識尚有待在今后臨床實踐和循證醫學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和修訂,預期將在減少我國H.pylori的傳播、提高公眾對H.pylori感染的認識、減少相關疾病或胃癌的發生、提高國民健康水平、減輕衛生經濟負擔等方面起到積極且重要的作用,值得進一步推廣。
利益沖突
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執筆者
丁松澤(鄭州大學人民醫院消化科)
杜奕奇(海軍軍醫大學長海醫院消化科)
陸紅(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消化科)
王蔚虹(北京大學第一醫院消化科)
秘書
楊桂斌(北京航天部醫院消化科)
張立達(鄭州大學人民醫院消化科)
參與共識制定專家(按姓氏漢語拼音排序)
陳旻湖(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消化科)
陳世耀(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消化科)
陳衛昌(蘇州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消化科)
陳燁(南方醫科大學南方醫院消化科)
成虹(北京大學第一醫院消化科)
丁松澤(鄭州大學人民醫院消化科)
杜奕奇(海軍軍醫大學長海醫院消化科)
房靜遠(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消化科)
郜恒駿(同濟大學醫學院消化疾病研究所)
郭明洲(解放軍總醫院消化科)
韓英(解放軍總醫院第七醫學中心消化科)
胡伏蓮(北京大學第一醫院消化科)
侯曉華(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協和醫院消化科)
姜泊(清華大學附屬長庚醫院消化科)
姜海行(廣西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消化科)
蘭春慧(陸軍軍醫大學大坪醫院消化科)
李景南(北京協和醫院消化科)
李巖(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院消化科)
李延青(山東大學齊魯醫院消化科)
李兆申(海軍軍醫大學長海醫院消化科)
厲有名(浙江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劉杰(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消化科)
陸紅(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消化科)
呂賓(浙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消化科)
呂農華(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呂有勇(北京大學腫瘤醫院腫瘤病因室)
繆應雷(昆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聶勇戰(空軍軍醫大學西京醫院消化科)
錢家鳴(北京協和醫院消化科)
盛劍秋(解放軍總醫院第七醫學中心消化科)
唐承薇(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消化科)
王芬(中南大學湘雅三院消化科)
王化虹(北京大學第一醫院消化科)
王江濱(吉林大學中日聯誼醫院消化科)
王晶桐(北京大學第三醫院消化科)
王蔚虹(北京大學第一醫院消化科)
王學紅(青海大學附屬醫院消化科)
吳開春(空軍軍醫大學西京醫院消化科)
夏興洲(鄭州大學第五附屬醫院消化科)
謝渭芬(海軍軍醫大學長征醫院消化科)
謝勇(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許建明(安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楊長青(同濟大學附屬同濟醫院消化科)
楊桂斌(北京航天部醫院消化科)
楊云生(解放軍總醫院消化科)
袁媛(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腫瘤病因與篩查研究室)
曾志榮(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消化科)
張炳勇(鄭州大學人民醫院消化科)
張桂英(中南大學湘雅醫院消化科)
張國新(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張建中(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傳染病預防控制所)
張振玉(南京市第一醫院消化科)
鄭鵬遠(鄭州大學第五附屬醫院消化科)
周麗雅(北京大學第三醫院消化科)
祝蔭(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科)
左秀麗(山東大學齊魯醫院消化科)